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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7年05月19日 星期五
第2494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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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2 2014
 
 
 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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陵川新闻文学·艺术 散文二题 诗三首 一把香椿

文学·艺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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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4

散文二题

□ ◎ 李靖芳

纯静的塔水河

       塔水河是陵川境内的一条河流。对于大多数晋城人来说,这是一个陌生的名字,是一条并不熟悉的河流,对她的了解,远不如晋城的母亲河丹河、沁河。即便是土生土长的陵川人,对她也是知之甚少。今年白露前一天,我和几个朋友相约,驾车经柳树口、夺火,来到了这里徙步探幽。

塔水河并不长,她从夺火乡鱼池村发源后,西南经泽州县入河南省的修武县,只在陵川西南的崇山峻岭间蜿蜒盘桓了10多公里。但这却是一条遥远的河,上世纪80年代,考古学家在塔水河河谷中一个叫“葫芦坝”的岩棚下,发现了古人类活动的遗址,发掘出人类颅骨化石碎片和石制品2000余件,并根据骨化石标本测定,该遗址距今约2.6万年,属于旧石器时代晚期。更值得人们研究和不解的是,塔水河遗址透着古人类择地而居的智慧,依山傍水、坐北朝南、向阳聚光、背风凝气,暗合了后来人们修房盖屋的风水意识。没有人知道,在遥远的旧石器时代晚期,我们的先人选择这块宝地是有意为之还是偶然巧合,但可以断定的是,就在几万年前,他们就在这采摘捕猎、磨石为刀、钻燧取火、繁衍生息了。塔水河从远古一直流到现在,昼夜不舍,寒暑不断,承载着从旧石器时代到当代社会的文明符号,记录着人类进化、世事更替的往来古今,从源头鱼池村出发,穿沟过峡,注入丹河,汇入沁河,流入黄河,东归大海。

塔水河流域的夺火乡和紧临的柳树口镇,分别为陵川县和泽州县面积最大的乡镇,均为纯农业乡镇,方圆五百平方公里没有工业,村稀人少,林密草丰。雨露落下树接草托,土滤石挤,渗入地下,聚成小溪,汇成涓涓流淌的塔水河。塔水河的水质纯而又纯,没有一点污染。河水在玛琅山下,顺山势而下,因河谷而行,或轻轻地漫过乱石,或静静地流过河滩。两岸山峦起伏,绿树掩映众山一色,满目苍翠如屏;脚下溪流潺潺,游鱼细石直视可见,清澈透明似镜;时而可听“泉水激石,泠泠作响”之声,拐弯又闻“好鸟相鸣,嘤嘤成韵”之音。我们几个沿河行走,时而在左时而在右,水浅处便搬来石头“架桥”,水深处就赤脚涉水,一位同行的朋友禁不住这又清又纯的水的诱惑,脱掉衣服跳入一水深处,纵情嬉戏。在这没有人迹、少有人烟,远离尘世的地方,在这亦梦非真的境界中,你也许才能读懂王维“明月松间照,清泉石上流”的意境,才能倾听王籍“蝉噪林愈静,鸟鸣山更幽”的寂净,才能感悟到杜甫“秋水清无底,萧然静客心”的超然。有一河南做药材生意的大老板,来到此地后,留恋于此山此水不愿离去,投资100多万元在邻近村庄建起了别墅,名曰“逸云山庄”,于门前书一楹联:鸢飞戾天者望峰息心,经纶世务者窥谷忘反;以明其志趣。我们同行的几个人,立于溪边,沐浴河风,环顾群山,仰望白云,有的道出了“使君原是此中人”之独白,有的发出了“何时收拾耦耕身”之感慨,有的心灵受到净化,顿觉气平神宁,心胸豁然,决心从此归于自然、归于淡泊,归于生活的本真。

从现在的考古资料来看,晋城最早的人类活动就在塔水河流域。从这个意义上讲,我们晋城人都是塔水河的后裔。但我们在塔水河遗址,除了看到一块2006年立的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的牌子外,并没有看到多少保护的痕迹:岁月侵蚀的岩棚,随意堆放的土石,肆意疯长的杂草,让人看了不免心痛。塔水河清澈洁净的溪水、绵延不绝的青山、厚重悠远的文化、纯朴质直的民风,仰俯皆是景色、随处可见风光,本有发展旅游极好的资源和基础,但由于经济条件的限制、思想观念的束缚、发展理念的滞后,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离此不远的河南云台山、通天河景区风顺帆满,自己却至今连一家农家乐也没有。从河谷觅路攀至半山腰返回的路上,我们看到一由篱笆围扎的农家小院,乡村野趣十足,田园韵味颇浓,便走过去和坐在门口的老者拉话。老者姓贾,原来在山后居住,子女都在晋城打工,现在住的房屋是亲戚的,亲戚去了河南后,自己和老伴搬了过来。在一棵枣树下,看到一对青年男女在玩扑克,过去一问,方知女方是本地人,前些年在河南新乡打工谈了对象,今天刚和对象回来。一位村干部不无忧虑地说,人都进城了,明天白露打核桃,今天还能看到一些人,平时这里的人很少,塔水河整条沟十八里长住着不到二十户人家,还大都是老年人。

中午饭是在一位姓周的老乡家吃的。老周老家是塔水河的,现家居杭州,曾当过铁道兵,热情好客,倾其所有,鸡蛋土豆、酸菜小瓜、大块肉大碗酒款待。从谈话中得知,老周的父亲周朝成是随军南下干部,曾给皮定均将军当过警卫员,解放后留在杭州工作。去世后,老周按父亲的遗愿送回老家安葬。一回来,看到故乡的山水,感觉就象找到根圆了梦,一个电话打给远在杭州的家人:我不回了,要在老家住下。酒至微醺,老周指着窗外说:我们塔水河山青水秀,满眼是景,满山是宝,真是世外桃源、人间仙境,我相信将来一定会发展起来、红火起来的!我们几个马上举杯应道:塔水河一定会好起来,老百姓的生活一定会红火起来的!

远去的艾河掌

艾河掌村地处陵川县最南端的一条深沟里,三面为河南修武县所包围,是陵川县夺火乡望洛村的一个自然村。在一次到夺火乡琵琶河村徒步的偶然机会里,一位当地老乡为我们介绍了这个小山村。村里现在只有一户人家,却拥有一万亩荒山和林地;有趣的是,去这户人家的路上,有一座吊桥,就古时候的山寨和城堡,只有主人把吊桥放下来,你才能进入;更令人难以置信的是,这户人家有马姓兄弟两个,兄弟二人娶了一个媳妇,一起生活。他的介绍顿时激起了我们同行朋友的浓厚兴趣和极大的好奇心。

上周六早晨,我们几位趁雾霾锁城之际出发,沿晋焦高速、柳夺路、陵修路一路向前,过夺火乡不远,右拐驶向望洛村的村村通公路。经过近三个小时的颠簸,在路越走越窄、天越来越蓝的时候,我们来到了望洛村。望洛村在陵川县也是一个“边关名村”,陵川县城里就有一条街道,叫望洛路。有说命名望洛路,是因为县城和望洛村在同一经度上,没有考证过,不知是否真是这样,但相信两者之间应该有联系的。至于望洛村名的由来,同行的几位有说是因为站在山巅能看到洛阳,有说是因为能看到洛水,还有说是过去有一个牛队,要把山上的一座庙宇搬到河南,在此忘记了去路,所以叫忘路,随后演变成了望洛;牛队饥饿难耐,吃土裹腹之地就叫吃土坡,后称赤土坡;牛队撒尿的地方,叫尿洼,后称庙洼;牛队休息的地方叫圈寨,后称军寨。我认为这种说法太有点形而上的味道。因为我们在路过赤土坡时,看到了山坡的红土,这应该是一个就地取材的地名。对于望洛村的命名,我个人认为不排除立村之人是一个从洛阳来此之人,因念故土,常眺望家乡,故称望洛。

望洛村村口有一古庙。为一进院,主殿三间,东厢房二间,无西厢房,院墙和外墙全用齐整青石垒起。院内房顶杂草丛生,主殿前廊左右两边各有石碑一通。左碑首题万善,右碑题同归。万善碑刻“重修古庙三教堂碑文”,落款日期为大清宣统二年,同归碑刻捐资者村社及人名。 正对庙门口有一石头垒的影壁,影壁旁有一通石碑,碑上用红漆写"铁扇山海大镇"六字,其意不明。庙己残破,应久未有香火。院内有古柏两棵,苍劲浑厚挺拨。整个村庄没有人声,不见人影,死寂荒芜。路边有两户门上挂着暖帘,但门上着锁,烟筒也没有冒烟,不象有人居住的样子。

从望洛村驱车再向前行,来到又一个村庄。村口有一古槐,两人不能合抱。见路边有户人家开着门,便下车询问。村叫四里口,也是望洛的一个自然村,现村委就在设在这里。因向北距望洛四里,南距赤土坡四里,便得四里口村名。再往前行到赤土坡村,村口亦有一古槐,比四里口的古槐村龄还长,树干还粗。见树下有坐一老人卧一黑狗,便下车再次问清道路。再往前往经一水厂,过二仙庙,来到一三岔路口,左拐不远,找到右手边下山的一条可行三轮车的山路,便弃车步行,去往此行的目的地——艾河掌村。

山路蜿蜒盘桓伸向山下,初冬时节的北风还算温柔,天空湛蓝通透无比。偶有飞机飞过,拉出一条白练,反衬出蓝的纯净。阳光射下来暖暖的。满山灌木树叶落尽,远处有树像是开了一树红花,定晴一看,原是几棵柿树。我们沿着山路边走边找,希望能看到吊桥,但走了一个小时,没有见吊桥影子,却看到一座全由石头修葺的农家四合院。院落坐北朝南,背靠大山,前有一凹梯田。大门朝东,门头有“秀水山清”四字。西屋己坍塌。堂屋、东屋、南屋均好,门锁己生锈,门上也没有贴对联的痕迹,应是有几年没有人住了。东屋西侧篱笆扎了一个小厨房,篱笆内外都用泥巴糊上,可防风雨,可见主人对妇人的贴心或可知家庭妇人地位的尊贵。南屋有间屋里放了一口棺材。想必是家里的老人备的喜材。愿想就在此终老,但或是为了子孙上学、或是为了给孩子找媳妇、或是为了追求更好的生活,最终选择了离开。这是艾河掌吗?人家倒是只有一户,山也够大,但吊桥没见,人也没见呀?但再往前走,己无人活动的迹象,更不可能住有人家了。因此,我们决定返回。返回的山路和公路的对接口,我发现有一堆煤堆,时间久了煤堆几乎塌平了。市政府是2011年冬天要求把暖心煤送到每家每戶家门口的,这煤应是那年冬天送的,说明那一年应该还有人住。只是送到家门口的煤离家也太远了点吧,足足五公里。

我们不能确定去的村是不是艾河掌。见路边停了辆车,便过去试问。老乡是山下古孤泉村的,因村里没有信号,开车上山打电话。老乡说我们去的就是艾河掌。问起艾河掌的人和事,老乡说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,如今人已不知去向,房屋残损破败,吊桥无影无踪。传说中的人和故事,连同那村落已成为一个符号,只留下一声叹息,渐行渐远……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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