民 俗 杂 谈

◇赵泽斌

传统中国文化讲究天人合一，认为每个人都是土地上的灵物。无论谁，就是近在咫尺还是在天涯海角生活，都是靠出生之地的神灵保佑着。所以名存青史的大人物，最后愿望都是想回到乡里。一方水土一方人，无论这块土地是贫瘠还是富饶。浓烈的乡土情怀，是国人最大情感。乡情是什么呢？就是集中在“乡土”的生活上。按照这个逻辑，维持各种平衡的土地老爷就是最辛苦。一块土地上养活那么多人，还有人出市、省、国等等。每个人都需要照顾到，土地有“造生之德”、“好生之德”、“养生之德”……谁让土地“制造”了这些“灵物”。如果真有“土地老爷”，一定是不胜其烦的为每个人折腾着。古代成人教育中心多是庙宇，一般供奉着土地、山神、龙王、城隍这地方四宝。这些传说把每个国人的各种生活方式和“神仙”牢牢栓在一起。

当然，神仙们也有忌惮的东西。怎样在新年里有好的收成？需要和“神仙”一起交流沟通。过年的各种民俗活动这就成了中国人最重要日子。怎样做？古人特别讲究“天人感应”。通过一些有组织“非生产”集体活动来和“神仙”进行沟通。有没有神仙和主宰？古人就认为有。怎样和主宰大神进行有效沟通？最初是以祭祀为中心的各种民俗活动。各种民俗活动都有自己的讲究和套路，国人进行各种和谐活动最为悠久，发现的最多，丢失的也最多。幸亏有广大农村的“星星之火”，使一些民俗活动得以保存。这些民俗活动，隐藏着祖先的智慧和渴望。直观的比如“老圪脑”，就是希望主宰能够赋予智慧，竹马驴等就是希望增加六畜，花轿花车花棍不言自明等等，貌似荒诞不经，其实隐藏着妙不可言的东西。

所有的民俗活动其实是一个追求“神”的运动。当代人思考古人有很大偏见，好像思想走到一个成熟的极端……当代人不信神，却渴望“神来之笔”、“鬼斧神工”、“天籁之音”等等。古人不但要沟通还要“把人的行为做成神的意志”。比如说一些古代发明、音乐、美术、书法、医学、思想、诗词等等。单说古典音乐，《高山流水》、《梅花三弄》、《十面埋伏》等等流传千年当今仍然无人可以超越。遗憾的是保留下来的只是成果，古人怎样和“神仙”进行“神奇”的沟通，不得不承认在当下是一个尴尬的现实。从“残缺不全”民俗艺术活动中寻找一些“神奇”蛛丝马迹，肯定是一个值得推敲的思路。当然，没有神也无所谓。古人没有那么势利，神仙照顾也好不照顾也好，靠谱的还是自己。只要努力，就会有好收成，何必苦苦等待。

所有民俗活动更是一个“理想化生活”的运动。物质匮乏古人过得究竟怎么样？在一段时间被描述的特别“黑暗”。钱穆先生曾经讲过：败家子不过是败光了家产，往祖先脸上抹黑的文化汉奸比“败家子”更可恨。抹黑“祖先”生活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，五千年中华文明只会越“抹黑”越“精彩”。从《诗经》、《山海经》等描述上来分析，国人生活文化水平很早就已经到了相当高的成就，那时候西方估计还是一团漆黑。一直到鸦片战争结束前，中国的GDP排名一直是世界第一，中国一直引导全球的主流……民俗活动更是一种文化“自信”和“时尚”的展示。当时的各种生活奢侈品、衣服流行趋势、各种人物性格都会在各种民俗活动得到体现，比现在的万国博览会都全面。人们通过这些活动，可以互相学到很多东西，远比“神仙”给的要多。

所有民俗活动都是从锣鼓镲开始，现在好多人一听这些就感到头疼。这是一个很危险的信号，一些人在根上脱离中国文化，一个“心烦意乱”的民族没有任何希望。锣鼓镲当然吓不倒强盗，可是锣鼓镲可以驱赶乡党的心理恐惧、寂寞和忧虑。每个国人听到锣鼓镲都应该找到内心深处的回应。仔细听，这是一种力量之器、力量之源，这是一股股洪荒之力，这是祖先和自然界斗争的勇气。千万年来，锣鼓镲一直是我们生存最重要的伙伴。如果感到犹豫、恐惧、无助和绝望，不妨来仔细听下，可以帮你找到着祖先的力量……

天之道损有余补不足，人之道反之。听到民族乐器感到头疼的人越来越多，鄙视民俗活动的行为也越来越多。无锣鼓声处非故乡，无民俗活动非中华。这是文化的背叛，五千年的精神家园正面临严峻挑战。民乐只是民俗活动的一部分，民俗活动是中国文化风采的集中体现。这些东西是传统文化“天人合一”的重要表现形式，可以概括为化平淡为神奇。当然，民俗活动需要创新发展，但是这种最基础的生活习俗不能被“动摇”。一些人意识被“功利化”严重腐蚀。行走在欲望主导精神陷阱上边，做出各种伤天害理的事情……因为这些人丢失了精神家园，成了功利化无“家”无“根”可归的虚无主义者。

有关民俗活动思考是一种民族心灵的对话。五千年中华文明熠熠生辉，就是把民族基因深埋到生活的方方面面。为什么一定要看民俗活动呢？就是帮助大家找到天人合一的“元神”，补足天人感应的“精力”，传承厚德载物的“力量”。当今世界是多元化文明的时代，选择多、迷惘也多，一定要记住“守成”，守住一个中国人文化底限。认真欣赏民俗活动，不只应该在美国、加拿大、欧洲的唐人街上，应该在我们心中、眼前。听听父母讲下古老传说，看看乡党们今天的风采，走走年少时的路，找找当初的旧梦；还有街头巷尾的小吃，情窦初开的阿娇，窗下千日的苦读……走出“功利化”思想的迷茫，真真切切感受民俗文化活动的独特魅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