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陵川新闻文学艺术 再谈“起梆锵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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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4

再谈“起梆锵”

◎秦文堂

“起梆锵”是南马人的乡愁

提起我的故乡南马村的古老民间打击乐“起梆锵”(官方名字“十不隔”),还是有很多话想说。据有人说,(其实,没人知道“有人”是否有权威性),这种打击乐起源于唐朝,只是据说而已,找不到一个字、一片纸的文字记载。当然,没有文字记载,也不能说它就不是唐朝,起码让我们进一步了解它的起源,有了一定的理由,也多了一份责任。但无论如何,看着那些只有南马村的老艺人才能叫上名字的乐器,我想即使不是源于唐朝,离我们也是一个很遥远的年代。其实,用“古老的”这三个字去表述,才是比较准确的,世界上很多事情都是这样,你越要准确,反而它越不准确,模糊一下,反而准确多了。“起梆锵”所用乐器有雷鼓、则铛、更锣、煞锣、马锣、七星、小镲、大梆、节撞、十不歇、碰铃、擦铙,共十二样。其中则铛、节撞、七星盘、十不歇这四样乐器特别有意思,长相奇怪, 名字也叫人感到很是新奇,在中国众多的打击乐中确实罕见。这些乐器,不知道在中国民族乐器库里能否找到,如果有,那它确切的信息一定会有,对于研究“起梆锵”的起源、来历、发展会有突破性的帮助;如果没有,那“起梆锵”就真需要我们的文化人重新思考了,而不是简单的去下结论。

去年,我在《故乡离我并不远》一文中,曾用一个章节对“起梆锵”进行了描述和说明,我把“起梆锵”称之为“故乡之魂”,之所以这样对它定位,一是因为在故乡所有的民间文化中,只有它最古老,历史最悠久,传承也最完整,最能代表南马的乡土文化。对于它的演奏,妇孺皆知,基本上人人会哼会打,就像过去晋东南地区的人们对于上党梆子一样,顺口就来。其二是它的节奏和音色最能代表南马那块土地的风格和本质,简单朴实,厚重阳刚,粗犷火热。其三是它的表演风格也最能体现南马人的精气神,积极向上,震天撼地,无所畏惧。其四是“起梆锵”已经是南马人的一种思乡情结,一种萦绕在心头的乡愁。

因为缺少文字记载,不由得我们会想,在它传承的一千多年的古代社会中到底经历了什么?扮演过怎样的角色?是否曾经辉煌的叫人羡慕?它的历史变迁走过的是怎样的一条路?这些,直至今天,我们对于它,其实知之甚少,也可能是永远的一个迷。当然,我们可以想到,这种纯民间的、土生土长的东西,从古代文人的欣赏角度来说,属于“下里巴人”之类的凑热闹,一伙沾满土腥的庄稼汉子,自编自导自演的不入流的所谓音乐,官方是不屑一顾的。所以,在古代社会,使之发扬光大的可能性不大,没有遗失已经是一个奇迹了。这可能就是虽然历经千年,却没有片言只语文字记载的原因吧!另外,就南马村的地理位置来看,座落在陵川和高平的交界处,无论划入哪一方的行政管辖,都是边沿地带。加之四面环山,交通受阻,村民的思想相对保守封闭。南马过去是陵川最大的山村,现在是最大的山村之一,历经上千年,和周边地区相比较块头大,潜意识里有一种夜郎自大的心态,比较排斥外来的东西。所以,“起梆锵”的活动范围仅是在祭祀祈愿中自娱自乐,和外边交流甚少。这种打击乐的独到之处到底在哪里?它的文化内涵是什么?多少年来,南马的村民在“不知其所以然”中自我陶醉着,红火热闹就行,没人去深层次思考,外地的人更是无法了解。当然,事物都有它的两面性,也正因为如此,千百年来,才没有被外来元素而异化,而得到了原汁原味的传承。

庆“九大”,“起梆锵”走出南马村

就南马老一辈村民的回忆,加上我的一些记忆,“起梆锵”真正走出南马,时间并不长。机遇出现在文革时期的1969年的“庆九大”,那才是真正的走出了南马村,一次表演,震惊了附城公社。从此,“起梆锵”成了南马民间艺术的代名词,整个附城公社近四十个村庄近距离接触了南马的“起梆锵”,特别的惊讶。这与当时的政治背景关系极大,“九大”以前,“起梆锵”也曾到附城多次表演,却没有引起多大轰动,因为没人强调演出的重要性,只是图图热闹,比划几下就算完事。党的“九大“,在党的历史上是一次不寻常的党代会,那时的人们感觉神秘而隆重,因为有一项当时很重要的东西——党的接班人问题,要直接写入党章。所以,大会几月几日开幕并没有公布,开多长时间也不知道,当时一切都是不公开地在进行着。全国各地都在积极筹备九大胜利闭幕的庆祝活动,只等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宣布一声“闭幕”,庆祝活动立即开始。所以,各村各机关单位遵照上级指示,整整准备了近一个月,搭门楼,扎彩车,挂花灯,排舞蹈,组织排练参加游行的各种形式的方块队,每个村都憋足了劲,都拿出了自家的看家本领。对于南马来说,村大人多,是附城公社的重点村,领导的要求就是,活动必须拿最好的成绩。也就是在那次的庆祝表演中,南马的“起梆锵”不负众望,使附城人真正认识了它。从此之后,文革活动每次都有“起梆锵”参与表演,况且,文革时期的政治活动特别频繁,加上每年元宵节的文艺汇演,“起梆锵”露脸的机会也特别多。一直到参加粉碎“四人帮”的庆祝活动,南马的“起梆锵”一直是附城公社游行队伍中的重头大戏。每次游行结束,都要再到公社大院单独表演,为领导再“汇报”一次。公社又多次推荐到县城演出,并屡屡叫好。每次“起梆锵”出征,都是一次政治任务,没有人敢敷衍了事,老艺人们都是使出浑身解数,把“起梆锵”表演到了极致。那简单鲜明的节奏,反反复复,一遍又一遍。“起梆锵,起梆锵,起梆起梆起梆锵,锵锵以锵锵锵锵…”由慢到快,由弱到强,高潮迭起。那声音震耳欲聋,惊天动地,响遏行云。那才是最真实的表演,宣泄着最真实的情感,呈现给观众的是最真实的“起梆锵”。所以,从上世纪到现在,“起梆锵”最火最真最鼎盛的时期就是文革时期。《陵川县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》中说,“起梆锵”文革时期属于“萧条期”,确实是罔顾事实。文革是一场内乱,对社会的破坏性极大,也是我们必须永远汲取的教训,但并不是文革中的每项具体的工作都要持否定态度。文革中科技遭到极大的破坏,但我们的科学家搞出了“两弹一星”中的氢弹和卫星,谁能否定得了?我们应该用实事求是的态度,科学的态度对待历史上发生的一切。

“起梆锵”成为“十不隔”

后来,到了上世纪七十年代末改革开放,八十年代初土地下户,人们的眼光全盯在了自家那一亩三分地上。在填饱肚皮的同时,集体经济遭到瓦解,集体资产严重流失。顾此失彼是我们的先辈最容易犯的错误,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总是顾此失彼。和其它民间文化一样,“起梆锵”在这个历史转型时期被人遗忘了,被人丢弃了。人才丢失,乐器丢失,机会丢失,一切都在丢失中。上级也很少再组织文艺汇演等大型活动,一切向钱看,给多少钱办多少事,没钱不办事,形成了一股不作为的风气。即使每年的正月十五,村里闹元宵,也只不过是给老百姓履行一个交代,应付差事,缺东少西,草草收场。近十几年来,好在文化界的一些有志之士,拯救和保护了一大批被丢失的传统文化,使一些濒临消亡的民间艺术又再现在人们面前,其中,就有萎靡沉寂多年的“起梆锵”。

拯救和恢复后的“起梆锵”,经过了一些改编和包装,发生了一系列的变化:一是摒弃了千百年来老百姓熟悉的“起梆锵”名字,叫响了以官方认可的名字“十不隔”。二是正儿八经写进了十一修《陵川县志》的续集,用官方的文字记述了下来。三是表演形式变了,由原来单一的乐器敲打,融入了舞蹈的元素。男人打乐,女人跳舞,加上了“秋之乐”以及“庆丰收”等情景。四是申请“山西省非物质文化遗产”成功,身份上登上了大雅之堂。这些变化,对于弘扬传统文化艺术、对于乡土文化的发展传承,确实起了很好的引领作用。尤其是专条写入《陵川县志》和申遗成功,给更多的人来了解、来欣赏古老的打击音乐,提供了机会,也为我们的祖先留下来的文化遗产,提供了有一定说服力的文字记载,让我们的后代以后说起这种打击乐,少用或者不再用“据说”等字眼。但是,在所有的变化中,也存在着很多不足和不如人意,不能不说是喜忧参半。尤其是它的名字和融入的舞蹈以及表现的“庆丰收”主题,还是值得商榷的。

先说这种打击乐的名字,本来这应该不是问题。“起梆锵”属于农耕文化的产物,先民们休息的时候或遇上喜事的时候,敲敲打打,用的可能是身边的农具或者是其它什么用具,用这样的方式表达一种喜悦的心情,经过悠悠岁月的磨砺和雕琢,逐步完善成一种固定的打击乐模式。也可能开始并没有什么名字,后来在逐步完善中才有了名字。不管属于什么情况,但千百年来,一辈一辈传下来的就叫“起梆锵”,南马的老百姓没人听说还有另外一个名字。古人之所以起了“起梆锵”这个名字,是因为这种打击乐在演奏时发出的声音就是这个音,“起梆锵,起梆锵,起梆起梆起梆锵,锵锵以锵锵锵锵”,连南马的小孩子都知道它的节奏,”12332112345677654321”,并不是所谓专业和高雅的“一大大,二大大,三大爷,四大爷…”。古人就是那么随便,就是那么简单,没有多少深层次的含义。过去的山民们没有文化,也不需要耍什么花哨,搞什么深沉,听得像什么音或者看着像什么样,就叫什么好了。这里我可以举一个同样的例子:我们南马村的“河东会”,还有一种以铙钹为主的打击乐,叫“偷偷砍”,因为它打击出来的声音从听觉上就是:“偷偷砍,偷砍,偷偷以偷,偷砍”,偷偷偷偷偷偷砍,偷偷以偷,偷砍”。循环往复,简单明了,所以它的名字就叫“偷偷砍”。道理是一样的,没有什么多余的神秘。另外,如果从其它方面分析,我们毕竟是黄土地的子孙,黄土地的文化包含古老的原始梆子文化,激越高亢、粗犷豪放,就像脚下黄土地的性格。梆子从一种报信的工具逐步成为一种乐器,在秦汉时期就有了。“起梆锵”里的“老梆”在演奏时起着主要乐器的作用,“起梆锵”演奏的声音里梆的声音非常明显,属于其节奏中的强音。“锵”是金属乐器相互撞击发出的声音,在“起梆锵”演奏中也属于强音。这些都可能与这种打击乐的命名有一定的关系。

粉碎四人帮前后的那几年,我曾在附城公社机关里做整理文字、打印材料的工作,那时用的是打字机,当时,每次文艺调演或者重大庆祝活动,所有的材料都是我打印装订发放的。如文艺汇演单、游行顺序安排表或者活动议程、领导讲话稿等等。在我的记忆中,那些材料里,从来没有见到过“十不隔”这三个字,一切安排里都是叫“起梆锵”。现在,南马村上了年纪的人他们也说,过去从来没有听到过“十不隔”这个名字,对叫响这个名字也颇有微词,觉得莫名其妙。“十不隔”这个比较陌生的名字,与古老的“起梆锵”粘在一起,使人摸不着头脑。文化界有人解释说,这种打击乐是十种乐器,本来它们是隔(合)不到一起的,也就是说从发声的角度说是不合的,反而合的很好,所以叫“十不隔”。这种理由一点都站不住脚,其一,“起梆锵”是十二种乐器,怎么成了十种了?其二,只要是乐器,没有不合的,只要在一个调上,只是高八度低八度的问题。中国民乐和西洋乐器是不同的两类乐器,合不合?两者同台演奏一首乐曲,是不是应该叫“二不隔”呀?还有人说,“十不隔”这个名字代表的是和谐、和睦等中国传统文化,这真是替古人担忧,是不是有点太牵强附会?如果是那样,应该叫“十隔(和)”,而不是“十不隔(和)”。但无论如何,故乡的老百姓叫“起梆锵”习惯了,尤其是上了年纪的人,“十不隔”还真有点生疏和不适应。我曾经看过一篇文章,可能是官方人士写的,说是因为十修县志里就叫“十不隔”,所以,改编后依然采用了这个名字。这一点,我不怀疑。十修县志是未定稿,没有正式出版过,我专门查阅过,在“民间音乐”专条里有这么一句:南马演奏的“十不隔”,也属于大迓音乐的范畴。既然如此,那南马老一辈人一直叫“起梆锵”,为什么不知道“十不隔”呢?有时我想,是不是因为“起梆锵”里有一种乐器叫“十不歇”,而当时就被某个文化界的关键人物弄混了呀?编写志史更应该广泛接触劳动人民,离开生长“起梆锵”的那块土地,闭门造车的可能性不是不可能。志史里的漏记、错误也不在少数,造成这种情况的根本原因就是脱离了基层,脱离了老百姓。现在的情况是,村里年纪大些的人叫“起梆锵”,年轻的后生代受官方媒体的影响,叫“十不隔”。现在我们理性的论证和分析,从1963年十修县志开始,“十不隔”这个名字最多也就是走过了近几十年的光阴,而“起梆锵”三个字却沾满了朝代更迭的雨雪风霜,见证了千年沧桑的每一个节拍,回响在每一件的乐器上。两者相比较,哪个名字更适合,不言而喻。不过,话又说回来,叫什么名字现在已经不十分重要了,因为官方定了的也不可能再改过来,重要的是,我们以及我们的后代,对于名字的由来以及今天的变化,一定要了解知道。

“起梆锵”应属于古代民间的春祭

接下来再说“起梆锵”的主题,当“起梆锵”还属于“玩”的原始初期,先民们不一定考虑有什么主题,当发展到一定程度,成为了一种固定模式,只能在特定日子特定场所表演的时候,它的专业性和针对性大大加强了,专门服务于某件事,目的性很强了,那就肯定有了一个主题。

在南马过去的风俗中,“起梆锵”只有在正月十五元宵节、正月十九的填仓会才会正儿八经的表演,在其它的节日里一般不会出场(文革政治运动除外)。所以,从时间上看,它是古代山民春天祭祀的专用音乐,它的主题很明显就是祈愿风调雨顺,五谷丰登,而不是所说的庆丰收。现在改编和包装后的“起梆锵”塞进了一些《秋之乐》、《庆丰收》等舞蹈情景,显然是不恰当的。我国虽然幅员辽阔,但各地在庆丰收这一民俗上却基本一样,一般都在中秋节或者中秋节之后,也就是在庄稼接近成熟的时节,而不是在开春的时候。“起梆锵”与秋没太大关系。

比如:畲族人在中秋节要祭祀天地祖先,感恩自然,欢庆丰收。新疆部分地区传统的庆丰收活动在十月的第二个星期天举行。西藏、甘肃、青海、四川以及云南等地区的农区,每年都流行过“望果节”,这个节日就是农民庆丰收的节日。虽然没有固定的日子,但时间安排,一般都在庄稼成熟之际。古代有一个专门的丰收节,世界各地都有,但中国以土地为生的汉民族更加重视,北方尤甚,时间在农历十月初十 ,专门祭祀丰收神“炎帝神农氏”。由此看来,不管汉族还是少数民族,无论北方还是南方,只要与土地有关系,与农耕有关系,都要祭拜天地社稷来庆丰收,并且都把这项活动 放在八月到十月这个庄稼成熟的时间段,而不是过年之后。从时间上我们就可以断定,“起梆锵”的主题绝不是庆丰收。

春节过后闹元宵,正是“起梆锵”大显身手的时候。一元伊始,又是农闲时节,新的思路,新的期盼。中国古老落后的农耕社会,古人主要是靠天吃饭,所以对天地无限地敬畏,春祭天地自然就是为了新的一年能有好的收成,人丁兴旺,平安富裕。从上古开始,官方的祈谷就是一项大的祭祀活动,“祈谷”就是祈求丰收,并不是庆丰收,每年正月进行。《礼记·月令》记载:“孟春之月,天子乃以元日祈谷于上帝。”还有文献记载,“唐代以正月上辛日祈谷”。“清沿古制,每年正月上辛日于南郊举行祈谷以求丰收的活动”。可见,祈谷都是在正月举行。汉文帝时下令将正月十五定为元宵节,而汉武帝时,把“太一神”的祭祀活动定在正月十五,“太一神”可不是一般的神,而是主宰宇宙一切之大神。司马迁创建“太初历”时,就已将元宵节确定为重大节日,古代所谓的重大节日,其实都是举行大规模的祭祀活动的日子。什么季节,什么时间,什么目的很明确。所以,上行下效,“起梆锵”在正月十五敲响,绝不是图图热闹而已,而是民间大型的春祭活动的一部分,祭天祭地,祭典包括“太一神”在内的所有天地神灵,祈愿新的一年人畜兴旺,风调雨顺,五谷丰登。

当然,随着时代的发展,科学的进步,人的思想的解放,“起梆锵”走到今天,逐步弱化了祭祀的一面,而强化了它本身的音乐之美,表演之美,并给人们带来精神上的愉悦,以及增添了节日气氛的红火和热闹,成了南马村人过十五不可缺少的精神大餐。自从成为“省非物质文化遗产”后,成了我县我市每年春节民间艺术表演的保留节目之一。

“起梆锵”嫁接舞蹈值得商榷

最后,还想说说改编后的“起梆锵”揉入的舞蹈。近些年来,很多传统的东西都增加了现代元素,背景、音乐以及舞蹈等。多方位立体式的包装,很能博人眼球,使人眼前一亮,丰富了民间艺术的内容,也为民间艺术注入了新的生命力。但冷静的思考一下,不是所有的包装都是成功的,有些就是为了赶时髦,花里胡哨的背后并没有什么深层次的东西,仅仅增加了一些视觉效果,并没有在文化层面使人悟到什么,甚至有的恰恰相反,出了不少的力,花了不少银子,搞出来的却成了一些不伦不类的东西。

“起梆锵”嫁接的舞蹈就值得我们去商榷。因为对于“起梆锵”的主题弄错了,把“春祈”弄成了”秋祭”,所以,配的舞蹈自然不会合适,“庆丰收”“秋之乐”的旋律,配上“春祈”的打击乐,完完全全成了两回事。

“起梆锵”是古代农耕文化的产物,是从黄土地上发出的声音,粗狂豪放,是山里的庄稼汉子面对苍天、面对大地发出的呐喊,阳刚霸气。所以才有那样的大气磅礴的表演,才有那样惊天动地的阵势。在“起梆锵”的梆里鼓里锣里有一种强悍无畏的刚毅,甚至放任不羁的野性。这里的美,是一种阳刚大气之美,豪放不羁之美。这就是农民,这就是土地,这就是农民千年不变的追求,这就是农民对贫瘠环境的抗争,以及面对贫穷和苦难,农民表现出来的不屈意志和精神!现在把女人妙曼的舞姿揉进入,先不说舞蹈的情景根本不符合“起梆锵”的主题,也不要思考在古代社会里,女性能否参加任何的祭祀,就从形式上看,一方面打击乐像万钧雷霆,震天动地,另一方面动作轻歌曼舞,妖娆柔美,根本不在一个审美节奏上,给人以“两张皮”的感觉。其实,对于传统文化、民间艺术的改编,还是不要有太多的花哨,老百姓最喜欢的就是直接明了的东西,接地气,易理解,有亲切感,能引起共鸣,并有利于传播。对于“起梆锵”来说,如果实在觉得这种打击乐太单调、太呆板,需要时髦一下,那加一些男人的阳刚舞蹈,体现大山的尊严,天空的苍茫,黄土的厚重,与自然的抗争,更能烘托气氛,增加气势,二者融为一体,是不是更好?

当然,任何的艺术形式,只有在传承中有所发展,有所创新,它才有顽强的生命力。但发展和创新并不等于赶时髦,趁热闹,更不能脱离它的本质,否则就成了另外一种东西,或者成了什么都不是的怪物。所以,祖先遗留下来的好东西,不是说改就能改。要改就要改的合理,改的理性,改的经得起历史的论证,经得起老百姓的检验,改的叫我们的子孙后代放心。那样,才是做了一件功德圆满的大好事。好在“起梆锵”虽然一路风雨,依旧古韵犹存,尽管还有很多不如人意的地方,终于还是走了出来。所以,依然要感谢那些为“起梆锵”付出心血的人们,感谢他们为拯救传统文化付出的努力。以后的岁月里,但愿“起梆锵”能越来越接地气,越来越受老百姓的喜爱,走的越来越远。但愿我的故乡在“起梆锵”的铿锵声里年年风调雨顺,我的父老乡亲年年幸福安康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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